阿九在日更

(*๓´╰╯`๓)♡

三头羊

  背景架空

  

  从做了质子之后,我就深居简出,在燕时的一切都倦于提起。

  

  楚王给了我一间三进的院子,还指了一些楚人给我做仆人,仆人中年轻貌美的女子尤其多,她们素手柔夷,凝玉一般,比我还像主子。

  

  仆人的用度楚王来出,我的用度却要自己解决,毕竟我是燕人,不是楚人,楚国和燕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度征战,为了养活境内日日操练的五十万大军,楚国的粮食也很紧缺,绝不会给我一个燕人吃。

  

  我因不得宠方才入楚,燕国并无人在意我的死活,或者偶尔有人盼着我早些死去,他们好以此为借口来楚国大闹一场谋得些好处。

  

  上个死在他国的质子,为他的母国换来三头怀着孕的母羊,士人耻笑,百姓则称我们这些质子“三头羊”,后来,就前几年,灾荒的厉害,前线又总是打仗,饿死的人都有很多,我偶然上街去,也不见有人嘲笑我,倒是走到街角巷尾,偶尔听见讨价还价,买卖什么“两脚羊”。

  

  我能撑下来,全靠我的长随,他本是燕国司盐使官的儿子,不过是私生子,其母是奴籍,按燕律他该充做军奴,不过他逃了,正撞见我入楚,碍于脸面,两国军吏放任我留下他。他很聪颖,人又勤快,我们二人每日嚼用豆饭,都靠他给人抄书算账,做搬扛粗活赚来。

  

  楚国贵族多半并不待见我,但总有一两个偶尔会上门来挑衅我,撞见我吃豆饭尤其鄙夷,说豆饭粗劣难咽,进而到燕人粗鄙,我只静静等他骂完就好。

  

  我并不觉得豆饭多么难吃,我从前便吃豆饭,麦饭稀罕昂贵,我只在楚王召见我时吃过一回。

  

  我在楚国为质六年,燕国带来的衣物都短了许多,秋日因为几亩良田,燕楚战火再起,我行事越发低调小心,生怕遭到殃及,不过楚王似乎早把我忘到脑后,同年秋,燕国大胜,派人接回质子,也就是我。

  

  十二离国,十八归国,六载转瞬即逝,旧都歌舞升平,我坐在马车上往外看,恍惚两侧风景陌生更胜楚国。

  

  我去时带了些破烂箱笼,回来时却满载而归,身边楚国大臣袖子里揣着与燕王议和的文书,马车里是楚王送给燕王的礼物。

  

  我走时,燕王并未见我,我归时,燕王为我设宴洗尘。

  

  我被宫人伺候换上燕服,那衣裳宽大,无人精通针线,只有拿带子绑住,行走时提着下摆,跪坐起身尤其小心,一不小心就要绊倒。

  

  洗尘宴上,我位置在燕王左手边,低头喝酒吃菜,宴上暗流涌动,而我只当自己上聋子瞎子瞎子木头。

  

  宴后,燕王在寝宫召见我。

  

  我与燕王见礼,燕王拍着我的手背道“昭与朕见外了。”

  

  于是我伏地改口哭泣唤燕王“祖父。”

  

  “孙儿自离国后,无时无刻,不惦念着燕国,惦念着祖父!”

  

  我父是燕王之子公子礼,父病弱早亡,母殉情而去,只留下我,旧仆背我请见燕王,燕王叹我可怜,留在宫里,而旧仆也追随主父主母而去。

  

  巫祝传我命中带煞,燕王迷信巫神,自此也少见我。

  

  燕王赐下很多金银华服给我,并赐下一座宅院,说是我父公子礼的旧居,我祭拜过先父,从牙人手中添置一些家奴,休整过后第一个上门的,却是司盐使官,我和他在洗尘宴上见过一面,旁人因为还问我,怎么不见我的长随。

  

  我答“路上染疾 ,死掉了。”

  

  于是也没人再问。

  

  司盐使官上门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我遣退下人,我依他,他急急上前一步,握着我的手,压抑着恨声道“长黎,你这是欺君之罪啊!”

  

  他果然还是认出我了,我早有准备,垂眸也压低嗓子答他“按燕律,欺君者,当诛九族,大人慎言。”

  

  他颓然的叹出口气。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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