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在日更

(*๓´╰╯`๓)♡

于雯

  一)

  

  “雯哥儿来了,好孩子,来,快过来,坐到祖母这儿来。”女人多的地方事情就格外的多,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斤斤计较上好写日子。

  

  于老爷的夫人和宠妾,就因为这个月庶出二少爷比嫡出的大少爷多用了一块好墨明里暗里的讲了三四天,今天还吵到老夫人面前了,老夫人被他们吵的头疼,闭眼让嬷嬷按摩,偏她们还不肯消停,吵的老太太脸色慢慢阴沉下来,正要发火的当口,门口小丫头进来通传,说三少爷过来请安,老太太脸上终于露出些喜色,连声吩咐人请进来。

  

  三少爷年纪不大,但也有十二岁了,生母早逝,平素在一众兄弟里也并不起眼,只是生的格外漂亮,嘴又甜,很得老夫人的喜欢,平日倒也不曾被苛待过。

  

  见过礼,老太太就一叠声招呼于雯近前来,于雯应了,却不坐,替了嬷嬷的位置,为老太太按摩起来,他手法很好,又敢用力气,老夫人惬意的眯起了眼。

  

  有小辈在这,夫人和李姨娘也不好再吵,彼此讲了几句话场面话后,便先后离开了。

  

  老太太睁开眼,一指凳子“坐吧,雯哥儿,她们不在我跟前,我这耳根子算是清净了,耳根子清净了,也就不觉头疼。”她说着又笑“可赶巧你来了,不然我还得舍下老脸把她们轰出去。”

  

  于雯笑着说了几句讨巧话,老夫人被他哄的高兴,转身一叠声招呼人去做他爱吃的糕点,瞧瞧外头的时辰又问他“今天怎么有空到祖母这儿来,这个时候,族学里不读书吗?”

  

  说着她又假意沉下脸去“读书可是要紧事,旁的我都能纵着你,但学外面那些纨绔逃学,不写窗课,是万万不行的,你爹要是因为这个罚你,我是绝不会为你求情的,还要着人交代他,重重的打你的小屁股才行。”

  

  于雯被她说的脸红,连忙为自己辩解“并不是,不过今日学到午时,父亲忽然亲至,给我们兄弟几个请了假回来,要考校我们文章,祖母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方面一向愚钝,好不容易凑够了字数就交上去,父亲大人看了,说我毫无灵气,愚不可及,就让我回去了。”他说着,还委屈的嘟了嘟嘴,他本来生的跟个小姑娘似的,唇红齿白,年纪又小,这作态更是可爱的不得了,直让老夫人揉了他在怀里,喊了几声心肝才罢休。

  

  “我看时候还早,就想着来看看祖母,不想母亲和李姨娘也在这里,说起来我走时大哥和二哥还在写,他们在文章一道上颇有建树,不知道父亲见了要如何奖励他们。”

  

  大概是一顿竹笋炒肉吧。于雯说完,心里又幸灾乐祸的补上一句,他那两个哥哥,读书读的思想一个比一个激进,于大人这种急流勇退明哲保身的看了,一人一顿竹笋炒肉肯定是跑不了的。

  

  所以说,木讷怎么了,没灵气怎么了,中庸之道,好就好在不出头不惹事不挨打。

  

  于雯眯着眼美滋滋的咽下一块绵软的糕点。

  

  嗯,又是平平无奇不用挨揍的一天~

  

    第二章

  

  “啪”

  

  “哎呦,爹,轻点轻点,哎哟哎呦。”

  

  讨饶反倒又惹了几记戒尺,于二少疼的直叫,旁边与他并排趴在踏上的于大少感同身受般的咧咧嘴,猝不及防自己又挨了一下,狠狠倒吸口冷气才没喊出声来。

  

  于大少爱面子,一直觉得于二少一挨打就鬼哭狼嚎的,恁丢人了。

  

  虽然夫人和李姨娘水火不容,但于大少和于二少是从小一起挨揍到大的,彼此知根知底,素日也常拌嘴,要说关系,其实比旁人家一母同胞的小哥儿还要好。

  

  地上两份宣纸,都被暴力揉成团,于老爷踱步一会儿,越想越气,一把又抄起戒尺,照着两个儿子早被揍的发红发肿的屁股上抽下去“科举,什么害人的东西,你们倒是敢提,用不用寒门,陛下心中自有决断,轮到你们两个不成器的揣摩妄测。”

  

  李姨娘只有于二少这一个儿子,看的跟眼珠子命根子一样,娇惯的不得了,于二少因此也格外吃不得痛,于老爷听他叫嚷的心烦,没好气多抽了他两下,一场揍零零碎碎下来,于二少平白比于大少多挨了十几下揍。  

  

  这样的高门大院里,儿子挨了老子的揍并不稀奇。倒是因为二少爷挨的比大少爷要重一些,李姨娘和夫人之间又明争暗斗起来了。

  

  不过于大人的后院轮不到他多嘴,但于雯作为一个好弟弟去探视卧病的兄长却是本分,他去的时候,瞧两人都趴着,看神情,一个比一个生无可恋。


  于夫人瞧见他,拉着他又是敲打又是画饼,转头又去二少爷的院子喝了一大口李姨娘亲手煲的鸡汤,再出门之后飞快的把她俩都抛到脑后,认真筹谋有什么新鲜玩意可以送给老夫人哄她开心。

  

  我听你们的做什么,拜托,我有祖母罩着超爽的好吗。

  

  如今这年代,一个孝字大过天,连于大人轻易都不敢忤逆老夫人,何况于夫人和李姨娘呢。


  当然,祖母要是能不催婚那就更爽了。

  

  于雯想着有点烦恼的一砸吧嘴,他才十二岁哎,祖母就张罗着给他订婚,再说他上头的哥哥姐姐还没定呢,他忍不住抗议,祖母叹息一声把他搂在怀里“雯哥儿还小,你不懂。”

  

  “很多事都是娶了媳妇,成了大人,你才能做的。”

  

  雯哥儿不懂,雯哥儿让书童装了纸笔,背着书箱打算偷偷溜出去。

  

  他今天读书时打瞌睡被夫子瞧见了,那夫子为人古板的不得了,打了书童手板还不行,还要罚他抄书,本来留的窗课就不少,他一个人怕是要抄到天亮才抄完。

  

  他可不准备一个人写,他准备偷偷摸出去,让他在外头养的小孩帮他写。

  要知道那孩子不仅聪明,临摹的本事更是一绝,夫子从来没看出来过,省了他不知道多少事。

  

  却不想,当晚府里闹了桩不大不小的事,五哥儿推了四哥儿一把,五哥儿年纪小,但生的健硕,一把给四哥儿推了个大屁蹲,四哥儿自觉丢了脸面,哭闹不止,本来只能算小哥儿之间打闹的小事,但四哥儿是夫人生的,五哥儿生母只是个丫鬟,生了五哥儿才被抬做妾,一直也并不受宠。

  

  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闹到于老爷耳朵里,当场大发雷霆,让人打了五哥儿一顿小板子才算罢休。

  

    第三章

  

  五哥儿还不到六岁,那么小,挨了打,不过成人巴掌大的屁股肿的发紫,因为痛一直哭个不停,他母亲也没有法子,只是抱着他掉眼泪,他们既无家世靠山,又无宠依托,日子并不好过,于雯悄悄看过,心里十分不忍,偷偷留了两瓶止痛去疤的药给她们,再多他便也无能为力了。


  于夫人倒是很高兴,于老爷罚五哥儿时说了很多嫡子庶子之类的话,她平素看那几个庶子姨娘就很不顺眼,尤其李姨娘仗着于老爷的宠爱简直要爬到他头上去,这却叫她很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庶出就是庶出,贱种就是贱种。”于夫人扬着手帕几乎要拍到李姨娘脸上“下三滥的狐媚手段哄的爷们喜欢又怎么样,妾就是妾,宠妾灭妻,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便宜二哥最近似乎印堂有点黑,于雯低调充当背景板,对耳边板子着肉声与忍痛的闷哼声习以为常,毕竟最近这种好戏经常上演,尤其是便宜二哥遭殃的最多。

  

  偶尔一两次波及到他身上,尚不等他为自己辩解,老太太早得了信,心肝儿肉的把他抱在怀里,一面抹着眼泪一边问他,这么折腾自个儿知不知她有心疼,是不是要逼死她才高兴,于大人在一旁,哪听不出意有所指,一时唯有无奈苦笑告罪。

  

  可惜他今年四十有余,早不是三十年俊秀乖顺的小郎君,老太太看他一眼,又低头专心哄怀里的宝贝金孙。

  

  于大人后院妻妾嫡庶间纵然有千万般不好,但侍奉老母却十分孝顺尽心,老夫人这么折腾了两回,干脆眼不见为净,只把他当个背景板去。

  

  旁人家庶子这般处境,几乎见弃于父亲,不知道得有多惶恐,于雯倒是乐的清闲,他上头已经有一嫡一庶两位,自己并不想再去趟这瘫浑水。

  

  就算现在兄弟俩瞧着关系还好,是两小无猜,懵懂天真,但等年岁渐长,立场天然会因利益爆发冲突,况且还有夫人与李姨娘多年宿仇,他们迟早会争起来的。

  

  脚站的有点麻,悄悄换个重心。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是在旁人眼里,早早死去的母亲在梦里教给他的第一个道理。

  

  就像老太太也并不全然是爱他,而是心中对他有愧,但既然这份愧疚能得用,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

  

  怪没意思的。

  

  于雯冷笑着勾起唇角,而后就听耳边乍起一声惊雷“于!雯!”

  

  “你还笑!耳朵留着喘气的老子喊你这么多声你没听见?来人去把门给我锁上三少爷身边的人都看住了。”

  

  “看谁还能替你搬救兵来!”

  

  

  彩蛋解锁后面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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